每次回老家，或者偶尔住到那种还保留着岁月痕迹的老房子里，浴室角落里那台老得有点年头的热水器，总会像个沉默的老伙计，自带一种独特的“气场”。不像现在的新式电器，按个按钮，屏幕亮了，水温就乖乖地定格在那里。这老家伙，得你亲自动手，有点像跟它“交流”，讲究个“仪式感”。
我记得头一次自己动手点我家那台老式燃气热水器，手心都出汗了。那会儿还是个半大孩子，听我妈叮嘱，先得把进水阀、出水阀都打开，然后是最关键的一步——点火。你得蹲下来，找到机器下方那个小小的观察窗，透过那块常年被水蒸气和灰尘磨得有些模糊的玻璃，眼睛使劲儿往里瞅。要是有幸看见一小簇蓝盈盈的火苗在跳动，那叫“引燃火”，恭喜你，省了一步。要是没了，嘿，那你就得准备好打火机了。
先扭到“点火”那个档位，然后轻轻地拧开煤气阀，耳朵立马竖起来，仔细听有没有那种“嘶嘶”的气流声。别慌，那证明煤气真的来了。等到确认有气儿了，另一只手得麻利儿地摁下点火按钮，心里就盼着“滋啦”一声，紧接着是“轰”的一下——主燃烧器被点燃了，蓝色的火焰瞬间填满观察窗，一股热气随之而来。那一刻，你心里才算真正踏实了，感觉就像驯服了一头有点脾气的老黄牛。如果没点着？关气，等个几秒钟，再来一遍，它可能就是有点“起床气”。
水温嘛，别指望它有多精准。通常就是一个旋钮，写着“冷”、“暖”、“热”，再细分点儿可能也就多几个档位。不像现在的数显屏，你能精确到一度。老式热水器，你得自己摸索，一点一点地调，调到水流打在皮肤上，既不烫手也不凉心，那个区间就是最舒服的。关键是，洗澡的时候水流别开太大，不然它那“小心脏”可供不起，水温立马就下来了，搞不好你就得体验一把“冰火两重天”了。所以，用它洗澡，基本就是个速战速决。把该洗的洗利索了，赶紧出来，别想着在里头哼小曲儿，泡太久。
对了，通风！这玩意儿最讲究通风。老式燃气热水器，特别是那些直排的，烟道大多直接通向室外。所以，洗澡前务必把窗户开个缝，或者浴室门别完全关死，留条缝让空气流通。安全第一，这可不是开玩笑的。那些年新闻里偶尔出现的意外，多半就是通风没做好。
虽然听起来有点折腾，甚至带着那么点儿“原始”的野性，但不得不说，每次用它洗完一个热乎乎的澡，那种从心底升腾起来的成就感，那种老物件带来的、笨拙却实在的温暖，是现在那些智能电器给不了的。它有它的脾气，你得顺着它，跟它磨合。可一旦你摸透了，它就是个忠实的老伙计，每次都能哼哧哼哧地给你送来暖意，让你在这个快节奏的时代里，体验到一丝来自过去的，带着烟火气的，独一无二的温暖。
评论